溫哥華“神秘斷腳”之謎:食人龍蝦?連環殺人狂?(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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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溫哥華水域發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7只被切斷,還穿著跑鞋的腳陸續被沖上岸邊。當地警察對此事閉口不談。但民間已有眾多聳人听聞的解釋︰比如食人肉的大龍蝦和在鄉間出沒的連環殺人狂。
加拿大溫哥華水域發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7只被切斷,還穿著跑鞋的腳陸續被沖上岸邊。當地警察對此事閉口不談。但民間已有眾多聳人听聞的解釋︰比如食人肉的大龍蝦和在鄉間出沒的連環殺人狂。
當面對一個古怪可疑絕不能只看表面的傳聞時,最好追溯到源頭,在關于神秘的腳的故事變得復雜之前,在記者發表聳人听聞的笑臉殺手理論之前,在我和一個綽號大山麥克的耍刀的男子見面之前。在這一切之前,只有一幅像田園風景一樣美麗的圖畫︰一個在沙灘上拾貝殼的小女孩。
時間是2007年8月20日。這個女孩和她的家人正駕駛游艇前往英屬哥倫比亞度假。他們在溫哥華西北部50英里外的杰迪戴亞島上一處人跡罕至的沙灘停下游艇。正值盛夏,但天下著毛毛雨。女孩在沙灘上發現4只球鞋。她把它們排成一排,挑了其中一只。那是一雙大眾牌子的球鞋,右腳,白色帶藍色網眼,12碼。她解開攜帶,拖出里面的襪子。
就在此時,傳聞的源頭開始。因為在襪子里裝著一只人腳。在接下來15個月里,在相距不遠的喬治海峽和弗雷澤河三角洲又有6只腳被發現,同樣穿著襪子和球鞋。
一開始,所有的腳都屬于男子,都是右腳。然後出現了一對女人的腳,再然後是一只左腳。其中有4只腳可以配成對︰一對女人的腳,一對男人的腳。一共7只腳,曾經長在5具身體上,但身體一直沒有出現。
媒體蜂擁而至,提出了五花八門的猜測。2008年初,一度成為世界媒體轉載的神秘事件。連孟加拉新聞社也對這些腳背後的悲劇事件做了種種猜測。
在溫哥華,皇家加拿大騎警總部,當局對這一案件知之甚少,說得更少,但他們的態度讓人以為是在隱瞞什麼。2008年11月,騎警發言人安妮‧林道下士在電話中告訴我,他們沒有得出任何可能的解釋。這主要是因為,他們不認為有任何值得調查的地方。
真的嗎?是的,林道回答說,在腳上沒有發現被人為鋸開的痕跡。沒有違規證據。僅僅靠7只腳能說明什麼呢?
2009 年,我再一次打听神秘腳事件,偵探們依然沒有解決這個疑團,但是他們並沒有放棄。主要罪行組試圖通過英屬哥倫比亞地區失蹤者親屬的DNA對比找到這些腳的主人。迄今為止,只有一只腳(最早被發現的一只)找到了主人———一名失蹤男子。考慮到家屬的意願,警方沒有透露其身份,但是警方的調查未必能夠解開最終的秘密。林道下士是這樣告訴我的。我們在一間沒有窗戶的簡報室見面,她翻看鞋子的照片說,調查局限于已知的失蹤者。
所以,當我抵達溫哥華時,神秘腳事件依然是個未解的大謎團。
一只被沖上海灘的腳也許只會在當地《阿爾伯尼谷時報》上佔一個小小角落。但是,第一只腳發現6天後,2007年8月末,一個星期天下午,來自溫哥華的一對夫婦喬治‧鮑弗和妻子米歇爾‧蓋里斯正在加布里奧拉島上徒步旅行。這座島和溫哥華之間隔著喬治亞海峽。
“我們走的那條道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涉足,路上橫七豎八地爬著蕨類植物。”喬治坐在溫哥華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館里跟我講述。米歇爾和他一前一後地走著。米歇爾突然停了下來說,“看,那里有只腳。”
這就是我特別想與喬治和米歇爾談一談的原因。不僅因為他們發現了一只腳;還因為,在所有的新聞報道中,這對夫婦都顯得那樣的理智。
喬治52歲,身材瘦削,是一位葡萄酒進口商,給人溫和有禮的感覺。他穿著一件綠色高領毛衣,頭發剪得很短。米歇爾發現的腳位于一棵蒙多納樹下,距離小路約兩碼。一開始,他們並沒有在意,繼續往前趕路,認為是被丟在森林里的一只球鞋,也許是野狗從海灘上叼來的。可是,他們去而折返,因為那只鞋的樣子讓人覺得不對勁,它看上去太……飽滿。
喬治用米歇爾的手杖戳了它一下。他看見“一團白色的東西,濕乎乎的,仿佛油脂,被包在白色的襪子里。他撥通了911,沒有人接電話。米歇爾提議向附近的人家求助。
喬治說,“我說,不,我們不能找附近的人。這些家伙也許和這東西有關。”從交談中,不難看出喬治是個心思細密的人。于是兩個人停下來,等待騎警的到來。他們從路邊一個郵箱中找到一份報紙。“然後,我們讀到了之前在杰迪戴亞島上發現的第一只腳。”他說,“我當時想,我們大概發現了另一只腳!疑團被解開。”
但是,這只是疑團的開始。2008年2月,工人在瓦爾德斯島(加布里奧拉島以南)上清理灌木叢時發現第3只腳。又是一只右腳!也裝在跑鞋中!也是12碼!(事實上,是11碼,但很接近不是嗎?)
這個時候,事情開始瘋狂起來。
反常古怪的事情總是會引起猜疑。如果遲遲無法給公眾一個可信的解釋,他們理所當然會發揮想象,替補空白。
他們是2004年亞洲海嘯死難者。
他們是溫哥華市少年犯罪團伙戰爭的受害者。
有時候真相也許更簡單,他們也許只是海邊的溺水者,或者是海上空難死者尸體殘骸,其余部分已經被鯊魚吃掉。只要有疑團,陰謀論必然接踵而至。
兩年前,一位叫詹姆斯‧德福倫佐的社會學家進行了一次有趣的數據統計,結果發現,美國西北部連環殺手佔人口比例高于該國其他任何地方。
無論原因如何,美國最適宜居住的城市———波特蘭!西雅圖———盛產殺手,就像得克薩斯州盛產橄欖球中衛。其中最臭名昭著的包括招聘廣告殺手、箱車殺手、特德‧邦迪和2001年被捕的綠河殺手,他在上世紀80至90年代殺害了超過48名女子。更早的,在上世紀初,在華盛頓州奧拉拉有一位林達‧哈扎德的醫生,她在自己的療養院里殺害了至少40名病人。
像隻果蛆蟲和《美國偶像》一樣,有些不幸的東西不會在國界線上止步。也許你已經听說過英屬哥倫比亞省的恥辱羅伯特‧皮克頓。從上世紀90年代起,他頻繁從溫哥華毒品泛濫的紅燈區把妓女帶回他的郊區養豬場。他殺害了大約49名婦女,有時候把她們的尸體切碎喂豬。然後在農場上舉行派對,向客人們提供美味豬排。在皮克頓之前,還有綽號“酒鬼理發師”的吉爾伯特‧保羅‧喬丹。他殺害了至少7名溫哥華地區的妓女。更往北一點,在“淚水高速路”上先後有19位女子失蹤。
電視劇《X檔案》的拍攝地點選擇在溫哥華,而不是菲尼克斯,這是有原因的。黑色西北部有其獨特的標志︰昏暗的冬天、臭水溝倒映出光怪陸離的霓虹燈光;人們去山里遠足,再也沒有返回。被群山和綠樹包圍的北美西北部景色雖美,卻有講不完的謎團和怪事,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因此,當第3只腳出現後,當地人已經開始設想最糟糕的情況。銳步開膛手?為什麼不?畢竟像當地詩人所說,我們早已熟悉黑夜。
2008 年,無主的腳不斷出現。第3只被發現後,5月,在溫哥華南面的科克蘭島弗雷澤河三角洲,又發現了一只女人的腳。6月,第5只腳在韋斯特漢姆島下游,漁民夫婦麥克和莎倫‧本內特的私人碼頭上被發現。是潮水把它沖上來的嗎?我好奇熟悉大海的本內特夫婦能給我提供什麼樣的線索。
在深冬開車去韋斯特漢姆島會讓你想到安妮‧迪拉德對西北部的描寫︰“談不上下雨,但一切都是濕的。”屋頂上布滿苔蘚。鴨子漂浮在被水淹沒的漿果地里。一切都讓人萌生陰郁情緒。
當我第一次給麥克打電話時,他說,“確實是一件怪事,因為發現其他的腳的人里面有兩人我認識。奇怪的巧合不是嗎?”確實很怪。他邀請我有時間去他家拜訪。
麥克體格強壯,剪著寸頭。他對于騎警的看法頗有微詞。他們說所有的腳是一連串巧合事件。“他們試圖把它粉飾成古怪的偶然事件,”他說“完全是胡說八道。”
那麼他有什麼看法?“我認為,他們都來自河上游,”他說,“事實上,我非常肯定。我們發現腳的時候正是漲水季節。”他解釋說,春季弗雷澤河水解凍,河水洶涌,這個時候任何東西都不可能逆流而上。
“這是在世界上都排得上名的大河。”麥克繼續說,這條河蜿蜒900英里,經過落基山、海岸山脈、大片居民區最後流入大海。那只腳可能來自任何地方!但絕非下游,這就是麥克的看法。
麥克和莎倫發現腳的時間是2008年6月16日。“是早晨,”他回憶說,“喝咖啡的時間。”春末一個晴朗的日子。他們去碼頭上看一艘朋友停泊的船。在路上發現一只鞋底朝天地漂浮在水面上。“那只鞋正適合你穿,”莎倫玩笑說。“糟糕,”麥克回答說,口氣很嚴肅“它看上去不輕。”
那是一只11碼的耐克鞋,第一只左腳。最後,警察將它和第3只腳配對。
在那只腳被警察取走很久之後,它依然困擾著麥克和莎倫。“襪子的狀況很好,”麥克,“還有……啊!”好像突然想起,“在鞋舌上有一小塊像血跡留下的污漬。”
等等———血漬?警察從未提到過。麥克扮了個鬼臉,好像是說,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每個人對于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腳都有自己的解釋,麥克的觀點與眾不同。他稱之為箱子理論。“我的想法是,假設某人殺了幾個人,把他們的尸體裝進箱子。一兩年後,集裝箱打開,鞋是唯一留下的東西。”
他補充說,“我說的箱子,可能是任何能夠封閉的東西,比如一輛被推下河的汽車。”
“所以,也可能是意外事故?”
“但是,鞋舌上有血跡,記得嗎?”他駁斥說。
帶血的鞋,裝滿尸體的“箱子”,我突然覺得頭痛起來。莎倫答應帶我到她發現鞋的地方去看看。河邊停著一艘小船,順水飄蕩。一只海鷗在空中高叫。莎倫站在岸上,把煙頭扔進綠色透明的水中。後來她告訴我,發現那只腳後,她覺得很難過,“踫過那只鞋之後,我怎麼洗手都覺得不干淨。”
我覺得既傻又自私,不該刺激她想起不好的往事。此時已經接近黃昏,天空中綻放著粉紅色的雲朵,倒映在水中,一切顯得如此平靜。
莎倫說,“我們有個朋友,幾年前淹死了,就在弗雷澤河里。發現腳後,那是我們首先想到的事情。我們以為是他。”
一幅全景圖,這就是這個故事所缺少的。背景、前後聯系、一個把所有碎片拼湊在一起的框架。但是警察不願(或者不能)深談。還有誰知道得更全面?
桑德拉‧托馬斯。
對于英屬哥倫比亞省的失蹤人口,沒有人比桑德拉更有發言權。她是《溫哥華信使報》的記者,年約50,體態豐滿,涂著鮮艷的紅指甲。當我登門拜訪時,她承認,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但她清楚記得開始注意這件事的那一天。“是在布萊恩‧布勞姆伯格失蹤之後。到今年6月,他失蹤就滿兩年了。”
2007年6月1日傍晚,住在溫哥華郊區博納比的17歲的布勞姆伯格離開一個朋友家。第二天,有人在距離他家不遠的地方發現他的汽車,車門沒有鎖,車燈大開。“他就那樣憑空消失了。”桑德拉說。
幾個月後,大約就是第一只腳被發現的時候,一個叫約翰‧凱勒的年輕人消失,接著是德里克‧凱利,然後是凱倫‧麥克埃爾維。“3月,凱倫失蹤後,我才真正開始思考這件事。”她的調查得到一個驚人的事實︰在前4年中,僅在英屬哥倫比亞省西南部就有幾十名男子失蹤。排除那些有理由消失的人———比如罪犯、毒品“騾子”、病人———仍然有“22名健康,看似沒有任何失蹤理由的人突然就不見了”。
絕不可能,你肯定這樣認為。這是溫哥華,奧運城市!從某個角度說你是對的。這個地方確實不愧綠寶石之城的稱號。到處是綠色玻璃的摩天大樓,被群山綠樹包圍。連空氣都特別清新,有著土壤、海水和山的味道。但如果拿起當地報紙讀一讀,你的看法會立刻改變。你會讀到,在過去6天里,有7名年輕人被槍殺。在紅燈區充斥癮君子和妓女。你會發現,年輕人像煙一樣無故消失。即使天堂也有軟肋。
不僅溫哥華,整個英屬哥倫比亞省都面臨人口失蹤問題。自1950年以來,全加拿大失蹤者中1/5在這里消失。雖然該省人口僅佔加拿大人口的15%.到2009年8月,已經有超過2400人在此失蹤。而和該省人口相當的美國肯塔基州同期失蹤人口僅515人。
過去幾十年,還可以解釋說是因為英屬哥倫比亞緊鄰海邊。上次看到查理的時候,他還在海邊打魚。真是不幸,但我們至少知道查理是怎麼死的。然而,今天很少人因為從漁船上失足落水身亡。別的原因造成人口失蹤,近10年來情況更加惡化。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回到桑德拉家,我覺得有點兒頭暈。迄今為止,每一片線索都破碎了。通過落地玻璃門,可以看到她家後院和大片白色天空。
“但是這些腳,它們到底說明什麼,桑德拉?”
她撫平桌上的報紙說,開始跟蹤人口失蹤案件之後,“我開始思考腳、失蹤者和笑臉殺手這三者之間是否有聯系。”
根據兩名前紐約警察局偵探凱文‧加納和安東尼‧杜阿特的說法,有一個組織松散的謀殺團伙在北美各地作案。在過去10年,他們已經殺害了35名也許更多的健康青年男子。他們把這些死亡掩蓋成溺水事件,從而逃脫追查。人們在作案地點發現了多個笑臉圖案。
但這僅僅是兩個人的說法,多數執法人員並不認同。沒有足夠證據說明這些溺水事件不是酒精影響下的意外。但是杜阿特和加納曾在多個電視節目中發表他們的觀點。桑德拉在《信使報》上提出,也許笑臉殺手和神秘出現的腳和失蹤的溫哥華人有一些聯系。迄今為止,DNA對比顯示,這些腳和失蹤的當地人並不吻合。笑臉殺手的說法遭到警方堅決否認。桑德拉回答說,誰知道呢?
她用紅色指甲有節奏地瞧著桌面,“我的第一篇關于神秘腳的文章刊登後,又有一只腳在馬西隧道附近被發現。6月16日,我應邀到電台談人口失蹤問題之後,又一只腳被沖上岸。”
等等,她說凶手有留下信息?
“我相信是個巧合,”她說,“但依然讓人害怕。”
許多統計問題似乎都有一個例外數據放在哪里都不適合。對英屬哥倫比亞警方而言,那是一雙黑色的Everest牌登山鞋,在第一只腳發現整1年後被沖上岸。這第6只腳的問題在于,它發現于華盛頓州奧林匹克半島,距離溫哥華東南岸有足足100英里。它是否和其他的腳有關,或者是一起拙劣的模仿?
當天到現場的人包括萊曼‧摩爾偵探。現在他正開車前往發現腳的地方。如果說中年偵探有什麼典型形象,大概就是他這個樣子。禿頭、留小胡子、穿懶漢鞋、免燙洗的休閑褲。一邊開車,一邊向我介紹他們對那只鞋所掌握的信息。
那個款式的11碼只生產了252雙,摩爾說,“全部在加拿大出售。”
啊哈!這麼說,腳來自加拿大!一定是這樣。對嗎?
也許。但是,也可能在這里買鞋,再帶去其他地方。摩爾知道,他需要更多證據才能得出結論。
他在一個海邊露營地的鐵門前停車。沿著海邊走了一段路,遇到一段台階,有人在一塊浮木上寫了FOOTLOOSEBEACH兩個詞。FOOTLOOSE的意思是“自由海灘”,但如果把Footloose拆開,變成Footloose———腳逃跑。不到50碼外,摩爾說就是那只腳被發現的地方。
“風通常從北邊刮來。”他說,“發現腳那天,刮著強北風。我認為海峽里的東西毫無疑問會被吹到這里來。”所以,他說,也許這只腳確實來自加拿大。
听上去很合理,我接著問了摩爾一個更籠統的問題︰你認為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謹慎地回答說,“可能是很多因素的結合。也許有我們不知道的海上空難?也許和某支運動隊有關?他們都穿著運動鞋……”
警察如果不擅長本職工作永遠成不了偵探,這意味著,他具備多疑的天性。“作為警察,我無法不去設想,也許有人企圖棄尸。南面曾有個殯儀館的家伙,把尸體全部埋在他家後院里。”還有個家伙本來應該把尸體火化後扔進大海,結果他把它們存進了儲物櫃。
也許有人在模仿那些家伙?
“太多巧合的地方。”摩爾說,看著霧蒙蒙的遠方。
水是這一系列神秘事件的載體。水把這些鞋沖上岸。必須靠近水才能獲得更清晰的答案。但是要怎麼辦?
大山麥克終于給我回電了。大山麥克是發現第4只腳的人。說到自己的綽號,他說,“因為我能在任何地方生存。”顯然任何地方包括弗雷澤河上的一個小島。他獨自一人帶著一條叫甦菲的狗住在島上。
蘭德爾鎮位于溫哥華以南,是農田、海和城市郊區交接的地方———偶爾大山麥克會到鎮上喝一杯啤酒。酒吧里踫到的一個男孩得知我要找大山麥克時說,“問他身上帶了多少把刀!”
大山麥克一出現我就猜到是他。太顯眼了。一把塔利班式的濃密胡子,毛毛蟲一樣的眉毛,戴著一頂迷彩帽,帽檐壓得很低,他腳邊還跟著一條黃色的小狗。一見到我,就圍著我的靴子嗅個不停。
“那只腳是它發現的。”大山麥克說。不是合格的獵犬,拒絕踫死東西,還是個左撇子,但是很擅長捉老鼠。
听上去像很多信息,但是似乎沒什麼用。我一邊點頭,一邊跟著他鑽進他的汽車。車向沼澤地駛去。我正在調查一起可能的謀殺肢解案。現在和一個看上去像塞拉利昂叛軍、身藏N把刀的陌生人,準備去往荒無人煙的郊外。
但是,現在想回頭已經晚了。于是,我決定拋棄疑慮。享受早晨的陽光。陽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美不勝收。我不禁贊了一句。大山麥克立刻反駁說,到處都是垃圾。他指著水中一塊浮木說,如果高速行駛的船撞上那東西就不得了了。麥克57歲,當了一輩子漁夫,幫助打撈過許多海員的尸體。
在科克蘭島,我們上了一輛全地形車。大山麥克是弗雷澤河上4座島嶼的看護人。那是一個私人鳥類保護區。開車時,他談到打魚、鳥和樹。基本上,他一直都在說。
車在島東北部停下。弗雷澤河的主河道展現在眼前。從我們所在的地方到河對岸有半英里距離。他們就是在那里發現另一只腳的,他指著對岸一片亂石沙灘說。他說的是第7只腳,和大山麥克發現的第4只正好是一對。去年11月被一名地方政客的妻子發現。
我看著微風刮過的河面。看上去無比祥和,但這只是表象。河里漂浮著各種各樣你意想不到的東西。
在一片到處是浮木和淺黃色雜草的沙灘上,大山麥克停下腳步說,這就是我踩著那只女式鞋的地方。當時他正像往常一樣在散步。甦菲不停地朝那只鞋看,然後回頭看他,又看鞋子。“它看了第3次之後,”他說,“我知道肯定有什麼反常的事情。”
那天,他身後一直跟著一只野狼,甦菲殺死的老鼠都進了狼肚子。大山麥克想,不能把它留在這里。他找來一個5加侖的桶,然後帶著鞋去了鎮上。有3個小時時間,那只鞋就放在他身邊的桶里。甦菲當然和他在一起。
那之後,很長時間甦菲的行為變得有點兒古怪。它不讓別人靠近。“它好像受了驚嚇。我不知道它們(狗)是如何明白的。”我看了看甦菲,它正盯著沙灘上的一條樹枝在研究。似乎好些了。
那只腳也讓大山麥克難受了很久。“從5月到9月,我一直沒有去沙灘上散步,”他說。他在一條浮木上坐下,點燃一根手卷的香煙。“我的意思是,你找到了它,但是不能找到它的其余部分。就好像你想吃巧克力,但在一個荒涼與世隔絕的地方,這就像……一個洞。”
我看著對面的男人。在我眼中他不再是一個耍刀的怪人,而是很長一段時間來踫到的最體貼的人。我覺得他就像整個神秘腳謎團的象征。在想象中是一個樣子,現實卻截然不同。完全沒有必要害怕。
為什麼一只沒有主人的腳(或7只)會讓人們嚇得毛骨悚然?為什麼不能一笑置之,重新把它們扔回水里。為什麼一定要問為什麼?
去看蓋爾‧安德森的路上,我的頭腦里一直在想“沉沒”這個問題。蓋爾是著名的法醫昆蟲學家。最近她的研究涉及把豬沉入海底,看它們會被什麼東西吃掉。
蓋爾在西蒙‧弗雷澤大學刑事學院教書。在她的辦公室里,蓋爾讓我目睹了她正在進行的實驗。按一下電腦上的一個按鍵,通過神奇的技術,我們看到水下300英尺,豬的尸體正被蝦類蠶食。幾只深海牡丹蝦在圍攻豬腳。一只龍蝦則在撕扯豬的下頜。我開始想象吃豬肉的龍蝦是什麼味道。安德森打斷我的白日夢說,3周時間內,螃蟹和蝦可以把一只50磅重的豬變成骨架。
這個實驗說明了假如人的尸體沉入河底會發生什麼。比如一個壞蛋沉入河底,他也顯示了自然可以做一些我們想象不到的事情。當我問到腳的事情,安德森回答說︰有些自然現象也許看上去非常古怪。
“在水下發現的尸體經常看上去慘不忍睹,好像是經歷了慘烈的打斗。”她說,“他的手指關節可能破爛,臉被撕扯得面目全非。常人的第一個想法通常是,老天,這家伙不知受過什麼樣的折磨。”但這種讓人慘不忍睹的樣子可能是因為水流帶動尸體摩擦水底的石頭造成的。
但是,為什麼沖上岸的只有腳呢?蓋爾說,因為我們的手和腳就像風箏,只通過少數肌腱和身體連接。在水下,當身體組織開始分解後,它們很容易脫落。手可能被吃掉或自然分解。而橡膠底的鞋是一種天然的漂浮物,它們帶著腳浮上水面,鞋底朝上,使里面裝的腳沒有成為海鳥的食物。
那麼,為什麼從前沒有發現這麼多的腳。因為,過去的皮鞋和帆布鞋容易分解。現在的鞋的材料不易分解。
可是一下子冒出來7只腳。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安德森聳了聳肩,好像是說不足為怪。“我和新西蘭的一位同事談論過這事。他回答說,‘我們這里每年大概會沖上來15只穿運動鞋的腳。’”
我想,我明白安德森想要告訴我的事情︰我們都是瞎子。我們每天忙著過日子,看不到周圍的事物,也不好奇,沒有時間去看沙灘上的鞋子里裝了什麼。然後,有一天,我們偶然看到了鞋里的東西。突然,我們到處都看到找不到主人的腳。我們希望找到答案。雖然有時候我們知道,有時候一只腳就是一只腳。
在溫哥華逗留的最後一個下午。我開著租來的車在韋斯特漢姆島上閑逛。經過弗雷澤河上的方波堤的時候,我往下看了一眼。水里堆積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顯示了河水對垃圾的巨大胃口︰空酒瓶、一段盤起來像蛇的繩索、塑料泡沫……
看!還有一只鞋子。準確地說是一雙靴子!黑色的橡皮靴子。我的心幾乎要跳進嗓子眼。我想要找一個證人,可是周圍空蕩蕩沒有一個人。遠處傳來狗叫和船的馬達聲。
絕對是一只男人的靴子。大約11碼,好像當地人喜愛的樣式。靴子旁邊有一幢半沉入水底的破落小屋。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小屋內的牆壁上,上面似乎有一個很像笑臉的圖案。
我的頭皮發麻,耳鼓嗡嗡作響,故作鎮靜地朝水邊走去。我覺得皮膚開始冒起雞皮疙瘩。那雙靴子就靜靜浮在水上等著我,像一幅靜物畫。
- Jan 04 Mon 2010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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